独步x你x一二三/搁浅（续）
观音坂独步（29）x JK你（18）x伊弉冉一二三（29）
（前方小孩子可能要慎入）
（一个患得患失的独步与不想改变的你与看破一切的一二三）
（但总而言之就是爱着并需要彼此的三人）
痕跡的後续——前篇點我
或直接问我我会很开心！
00
我们犯错，然后紧紧抓牢
呼吸、依靠、旋转、拥抱
静静悄悄，一点点变老的同时，我们什麽也没能改变——
01
鲸鱼海豚一旦被怒涛推上浅滩，陷入任人宰割的僵局，容易因毒辣日晒或严重脱水、被自己的体重压迫、水淹入气孔、甚至本身的疾病而死。
人们曾认为搁浅是一种自然的生老病死循环，
而观音坂独步最近才逐步感受到，被躁动汹涌的情绪拍打上岸，是多麽无力面对又不需改变的慢性死亡。
他只能粗喘着气，徒望身后冰冷大海重新吞没他麻痺的悖德感，或静待炽热阳光燃烧殆尽他无用的佔有慾。
「独步，又在想工作？」你不满地咬上他滚动的喉结，舌尖灵活地沿着青筋游走，跨坐在他腿间的臀瓣埋怨般隔着西装裤有意无意地蹭过，随即起身离开。
他下意识拉住你的手腕让你重重落回原位，单手扣住你的后脑勺加深彼此不甘示弱的唇枪舌战，另一手急迫地退完你身上鬆垮挂着的制服，露出那温软的身躯与纤长笔直的双腿——而它们也试探似地攀上男人认真工作的腰肢，任男人在丝绒般柔滑的肌肤留下一次比一次火红的印记。
甜腻的气音闷哼融入深夜新闻正播放的广告音乐，挡在窗外的雨声模模煳煳的，像是隔绝了一切鼓譟，只留下沉醉，任凭无心也无力在乎的男人耽溺于原始的索取本能。
「哈、啊——独步
再分心的话、嗯⋯⋯我真的会去找一二三哦——」
所有声响戛然而止，眼前景象甚至像慢动作一样，逼得他得仔细看清女孩细緻脸蛋染上的硃砂红晕、无意识开阖的薄唇、沉浸于慾望的迷乱双眼——
「⋯⋯独步！独步亲！独步君！
⋯⋯唔哇，好可怕，你不要这样瞪我。你该上班喽，快起床！」
看着替他弯腰收拾桌面，打着哈欠离开的背影，独步烦躁地忆起方才一二三略微怔愣的脸庞，垂头轻叹，走进淋浴间把冷水转到底。
那天回家，他没能问出口，没能像平时一样检讨一二三的胡乱，生活悄声无息回归原状，却又有什麽默不做声地在变化。
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没资格质问他。
02
你的小公寓比起他们自己的住宅，离独步的会社、一二三的会所来得近。两人偶尔会轮流，或一起来找你，有时是独步加班太晚而在你家留宿，有时是上班前的一二三来找你度过閒暇，更多时候是彼此心照不宣地调整行程聚在你家的夜宵时间。
霜黑的抱枕静置在沙发边，明黄的马克杯佔据你的橱柜，三种不同颜色的牙刷整齐排列于洗手间，你对日益渐增的生活用品乐见其成。由彼此构筑的归属令人眷恋，光想着回家会与谁相遇都可能成为你对一天的期盼。
今天来的是独步。
然而，他拿出备用钥匙进门后，没听见他拚命赶工作只为听见的「欢迎回家」，而是瞥见你一个人抱膝蜷缩在地毯上，与失去画面的电视萤幕空洞地对视。
他慌张地跑近，伸手探向你的额头，那分笨拙之下是漫溢的担忧与关心「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从放空状态被曳回当下，你抬眸对独步扯出一抹无异于常的微笑「欢迎回家，独步。」
独步直觉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把你抱上沙发，将抱枕塞到你怀裡，忐忑地坐到你身边。你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靠上他的肩膀，独步见状又调整姿势让你靠得舒服，掌心安抚似地贴着你偏冷的右颊。
「⋯⋯对你来说这是家吗？独步。」
「你对生活、对环境、对一切都感到厌倦的时候，心情也这麽绝望、这麽平静吗？」
「家人不该是世界上最爱彼此的人吗？连家人都抛弃的我，不在，也不会有什麽改变吧。」
（说谎，你清楚的，只要有那两个人在，你恐怕是厌倦不了这个世界的——只是，稍微累了，想感受到自己被谁爱着并不是错觉）
心理建设于你而言，是空泛的，
你用至今为止的人生证明了这点。
心理建设做得再好，实际面临时仍轻易将你击溃。你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消极过后，又对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期盼产生不必要的侥倖，不愿承认自身的绝望——这点你倒是有点羡慕独步对自己赤裸的剖析，虽然你更希望他能多喜欢自己一点。
现实与预想的落差来得很快、很轻。虽然心知肚明所谓两亲的海外工作并不是那麽单纯的离开，但他们实际用一行文字告诉你，他们确实不会再回来时，你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心底膨胀的晦涩情绪。
被彻底丢掉了。
你不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做出什麽表情，明明与两亲相处的时间甚至没有与独步、一二三相处得多，但毕竟是给予你生命的人，你大概始终对名为亲情的温柔抱有一丝希冀，事到如今，没了，毁了。
你的无措映入独步眼裡，在被他抱住的瞬间，眼泪溃堤，安静地滚落颊骨，浸湿了他的衬衫，像是要把至今为止的眼泪都流乾似的，独步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你，躁动不已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衣料向你传递灼人的温度。
「是家啊⋯⋯有你，有一二三在的地方，都是我重要的家。」
「我没资格说不要对一切感到失望，不要厌倦这个贫瘠的世界。但是⋯⋯虽然有点靠不住，你还有我在，我会一直在，永远不会从你身边离开，所以，就算是为了我这种人也好，你能，不要说这种，你不在也不会有改变的话吗？」
「不准说——」
「相反的，我也会为了你，为了珍贵的你，好好活着，就算想放弃，还是会想起你，好好留在你身边的！所、所以⋯⋯」
脸被轻柔地捧起，你听着独步比你紧张的话，心底泛起圈圈涟漪，空荡荡的内心因宣洩完的情绪又重新渗入了暖流。
（总觉得太狡猾了）
你忍不住破涕而笑「果然最喜欢独步了！」
独步有些狼狈地躲开你的笑颜，被你折腾的衣领敞开，你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耳根直到锁骨已佈满赭红。他的脑中不停回放着方才讲过像是誓言一般的话，又害羞又纠结的，却也没放开捧着你的双手，像是转移注意力似的揉捏着你的脸颊。
「独、独步，我的脸要变形了——」
「⋯⋯真的最喜欢我吗？」
「嗯？」
「最喜欢独步什麽的⋯⋯」
「当然！最喜欢独步了！」
迎着你坦白的视线与话语，脸像是在灼烧一样滚烫，他迟疑地遮住你的双眼，萦绕心底挥散不去的情绪在舌尖打转。
「——那，一二三呢？」
「喜欢喔。」你的语气缓和，声调柔软像是谈起恋人般的缱绻，你抚上眼前颤抖的那双手「最喜欢的，也是一二三。」
「这样⋯⋯啊。」
独步说不清内心像海浪一阵一阵澎湃打上岸的情绪是什麽，只知道很汹涌，像是要淹没自己一般的难受，却又微妙地感受到自己被捲入海洋，浸没，被微凉舒软的水包复全身的安适。
这是他预想的答案，
没有期待也没有受伤的理想答案。
伊弉冉一二三收到独步的讯息，难得的申请早退回到你的公寓，儘管所谓早退指的是深夜三时左右。
替一二三开门的你被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呜，我听独步亲说了，我伊弉冉一二三永远是你的家！不用担心！啊，当然独步亲也是！」
你笑了笑，牵过他戴着银质戒指的手指「当然，我也是你们的家。」
三人那天聊了通宵，桌上多了一堆啤酒与可乐空罐，一二三硬是做了一个啤酒塔，结果手拙害客厅黏煳煳的，独步庆幸着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地毯收在一边。一二三倒是一点反省意味都没有，欢快地追着你跑了整个公寓，最后从身后紧紧圈住你，害得你也沾满酒精味，连带独步也被你剧烈摇动过的可乐迫害。
你们欢笑、调侃、打闹，犹如没有明天的人，铝罐碰在一起都是情绪破碎的瞬间，没有人提起疑虑，没有人对此抗拒，只是三人在海滩上转着无尽的舞蹈。
空间明明足够宽敞，你们却东倒西歪地躺在一起 ，你顺着一二三将你往后拉的力道，躺在他结实的腰腹上，手指被靠在你腿上的独步牵着，一二三的长腿也很任性地摊在独步身上，酒味已淡薄，微光映在近乎陷入沉眠的人身上。
「去旅行吧，就我们三个。」
「嗯。」
「如果有亿年不见的带薪休假⋯⋯」
03
这趟旅行来得比想像中还久，独步的时间难以对上，又像是上帝在与你们作对，你们几乎没有碰面的时间，折腾了近半年，才得以踏上旅途。
抵达当地的傍晚，前天上学忘记带伞的你不幸地发烧了。虽算不上严重，伊弉冉一二三仍决心抛下窗外都市一片迷人的朦胧灯海，留在饭店照顾病患，惹得靠在他右肩的你露出毫无掩饰的感动，但嘴上仍习惯性吐槽他没有机会祸害这裡的女性了。
「本来就是我的错嘛，我不小心拿走她的伞才害她淋雨的。」
「咦？可是——」
「ほら，独步亲亿——年不见的休假，浪费了不是很可惜吗？快出去吧～～」
跟你们在一起怎麽会是浪费。
他本想反驳，但看向一二三身后，你朝他笑得温和的样子，咽在喉咙的话语不知不觉又被他吞下，腐烂在内里。
是不是只要过一阵没见到你，他就又会被不安与消极吞噬。
好讨厌，患得患失是这种感受吗——
「⋯⋯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心不在焉地拍下几张街景。
微风连嚮往閒适、自由的独步都吹得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慢下脚步走在石桥上，他转进咖啡厅外带了一份你来时惦记嚷嚷着的甜点，心情似乎没有先前那麽抑鬱地晃回饭店。
他想起出发前一晚，一二三不在家，好一阵子没见到彼此，你兴致勃勃拉着他讨论想吃的美食，想带的伴手礼，想穿去的衣服——他循着私心给了你自己的理想，而你也确实穿了他所心悦的那件洋装——忆及此，心底顿时被涨起的潮汐浸润，任凉透温柔的海水缓缓包裹自己。
不知不觉已伫足于房门前，一路上，漫溢的喜欢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以至于他忘了敲门，撞见仓皇分开的身影，同时预见了心裡酸得冒出后悔的自己。
「啊，独步。」
你看，眼前的你只是软软一笑，他就得沦陷，他就得躺在这片海滩上静待理智劝退他不再停留，忘了他早已无法动弹。
「⋯⋯我帮你带了点吃的，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
观音坂独步扯出一抹笑，举起咖啡厅给的纸袋，走近床铺熟稔地揉着你的髮顶。
「我的呢我的呢？」一二三彷彿刚才与你的亲暱只是错觉，态度自然地问着呼吸一滞的独步。
「啊⋯⋯我、我付完钱忘记拿了。」拍上一二三的肩膀，独步尴尬地搔头，暗自决定待会再去买一趟回来。
「诶？独步亲真是少根筋呢，对吧？」
「我觉得独步可不希望被你说。」
「好过分——等等，这是在嫌弃我吗？」
「咦？居然听懂了，值得嘉奖。」
你们带着他无从插足的亲密。
独步僵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唯一的挚友也早在名为你的温暖海域，搁浅的这件事。
他忘记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房间的。
迷迷煳煳感受到有什麽鑽进被窝，独步想着是一二三聊累了准备睡觉，翻身欲让出点空位，却被那再熟悉不过的髮香制止。
「独步，你还好吗？」你放低了声音，语气软呼呼地，少了点生病时的低哑「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感觉⋯⋯嗯⋯⋯有点不像平常的你？」
「⋯⋯一二三呢？」
你在黑暗中蹙起眉头，不满地轻掐了下独步没几斤肉的手臂「他去洗澡了，你不要转移话题。」
或许是自卑使然，抑或是更单纯的心绪——自己像是成了备用的替代品，但他不想在乎。
此刻无比庆幸那未亮的灯，黑暗似乎能轻易卸下他的被动，让他抛下无谓的坚持留下自私。你没能看见，观音坂独步笑得温柔，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厚情绪，他搂住你往自己身体贴近了些，躺下的他恰好可以将下巴抵在你的髮旋。
「你看，都讨抱抱了，事情还不严重吗？」
「⋯⋯不是。」
「什麽不是？」
「我只是想抱你，所以就抱了。」
「⋯⋯你果然有点怪怪的，我再去跟柜檯借一次体温计。」
「好啊。」
你愣了一下，对像小孩子一样坦诚的独步感到不可思议，正要从被褥脱身去打电话，却被更牢靠地禁锢在双臂间，耳尖传来滚烫的轻声细语「⋯⋯如果你走得了的话。」
你在他怀裡缓缓转过身，伏在他胸前一声不吭，半晌，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不是啊⋯⋯你⋯⋯算了，今天就先给你抱吧⋯⋯」
直到绵长的呼吸平缓地出现，独步才止住顺着你背嵴的手，拨开你的碎髮，在额前虔诚落下轻吻。
只有在暗夜裡，他的温柔真实，参杂着私欲自我，才敢全然洩洪。
感受到你睡觉时不安分的小习惯，他今晚怕是没办法入眠了，嘴角却迟迟无法恢復原状。正当他开始催眠自己无思无想时，刚出浴站在不远处的一二三开口了。
「⋯⋯独步，你还想逃避吗？」
「⋯⋯她睡着了，先这样吧。」
你们带着他无从插足的亲暱。
一二三裹着浴袍，无力地坐在阳台上放空。
他只是想三个人好好在一起，像以前一样。然而偶尔夜裡，他藏得隐密让自己也找不到的妒忌，会擅自进行无声地喧嚣。
太狡猾了，
为什麽每次都是独步先在你身边呢？
想着想着，睏倦缠身，
他安静地回到那床拥挤的被褥裡。
——而他又怎麽可能对他重要的独步生气。
04
观音坂独步二十九岁了才发觉，他的独佔欲强到令他发狂，只是内敛到连自己都能欺骗罢了。
长期积累的时好时坏、患得患失掐得他窒息。
为了给对方一个最好最完美的自己——儘管不可能——不愿暴露他无助脆弱的搁浅，不愿与一二三发生丑陋的争执，彷彿都能成为他自我说服的逃避藉口。
于是偶尔看见你与一二三独有的空气，他下意识是惶恐焦虑的，任不安压下转瞬即逝的自私。
他告诉自己，因爲是他这辈子重要的一二三，所以他没关係。
他想要你跟一二三顺其自然地走下去，而他也能顺其自然地走在你们身后，独步的自卑不允许他佔有你。
然而一方面，他又希望你拉住他，他甘愿倾上一切为你停留，独步不在乎慢性死亡，只怕身边的人没有你。
「独步，总觉得你还是没有好转，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我、我做错什麽惹你生气了⋯⋯」一口气逛完热门景点，你乾涩的嗓音有些虚浮，触及独步侧脸的气息却燥热到灼人。
「⋯⋯不是，是我的问题，之后会没事的。」独步被抓着的手不动声色抽离，规避的面容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纠结。
「发呆的人，抓—到——」
愣在原地，你盯着自己苍白的掌心出神，直到一二三从背后偷袭妳，你才笑了笑，顺从地被揽着往前带。
「啊等等，我去把迷路的独步救回来。」
一二三回头迈开长腿，似意非意，与独步踩下铁灰阶梯的步伐同调。
「独步，你再任性下去，重要的人被抢走我可不管了喔。」
（生气点，主动点，站到我们身边来吧，不要一个人走在我们后面，缺少任何一人，这段关係都是不完整的。）
不可置信。
观音坂独步逐渐耸起的肩膀无法抑制的抽动，血丝密佈的眼球挟着从未表露的狰狞暗浊，射向方才越过他走在前面的高挑身影，沸腾着心底原以为乾涸的死水。
一二三，
你现在是出于什麽心态在践踏我的不安懦弱？
公设的使用时间没有限制，今晚无心待在房间的你到顶楼游泳池，独瞰暗夜的灯火通明。这裡空无一人，你可以肆意在水裡扑腾，累了便靠在池边仰望一颗星也看不见的天空，这趟变调的旅程让你心底泛起异样的违和感，三人间不知不觉凝滞的空气让你有心不安。
你向来知晓如何拿捏人际关係的距离，亲暱的、礼貌的、顺从的、生疏的，在人来人往中穿梭却又有把握不丢失自己。
而你以为你们三人，一直都是规则以外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言语就能贴近的心情。
你自暴自弃地整个人埋进池中，世界在恍惚间被静音，留下你一个人沉浮于呼吸与闭气的矛盾。
（———喂！）
一声仓促的水弹投入池面打破原本的静谧，害你猝不及防呛入了几口水，被迫睁开眼。
「咳、哈啊⋯⋯一二三？」
「我要被你吓死了，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抱着你的双臂失去往常的温柔，你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拍着一二三溼透的背 「⋯⋯我没事，我，呃，只是在看我能憋气多久而已，没有要让你担心的意思，抱歉⋯⋯」
你拨开他额前因沾水而结成一缕一缕的金翠髮丝，小心翼翼地捧住那写满担忧的面孔。
「没事了— 」
你剩下的问句被一二三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间，那发颤的唇瓣带着冰冷的水珠，气息却烫得你不知所措。你慌乱的手使四周水花飞溅，却换来臂上发疼的禁锢，吐出的音节也在唇齿摩擦间断断续续。
大门忽然蹦出刺耳的噪音，一二三抓住最后一点精神，喘息的碎声滑落到你肩头，深呼吸。
你抿紧双唇，月光映不出脸上的表情，口内腥涩的铁鏽味提醒着自己或许该质问肩上的重量，你的脑海却已经陷入一片紊乱，无法动弹。
「不要离开我。」
一二三的声音明明近得几乎没有空隙，却微弱得不可思议。
他的视线越过你，看向本来空无一物的躺椅，不知不觉多出的一条毛巾。
「独步，我们好好谈谈。」
他的声音低哑平淡，他却笃信独步能听见。
观音坂独步踯躅不前，每往回踏一步都宛如踏在针毡上，刺痛着光裸的脚底，逼着他冷静。他坐到池边，小腿浸入泳池，没有直视前方的勇气，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映在池上的练色弯月。
一二三伸手将他扯进水裡。
「噗哈、咳，哈啊——一二三你！」
「终于肯看向我们了。」
「⋯⋯」
伊弉冉一二三牵着你，又牵起独步。
「我一直觉得，我们三个人会永远在一起。」
「这种事⋯⋯你太天真了。」
「这种时候不要打断我啦，独步亲，我知道的。」
「然而你已经成长成一位出色的女性了，以后，未来，永远对你来说还是探不到边的词，你仍愿意把馀生全权交给两个不成熟的大叔吗？」
萱草黄的眼眸将你映入，用複杂又温柔的情绪包裹着你，你觉得泪腺脆弱得在发烫。
「喂，这样——」
「独步君，你要说这样不行，不合常理是吧？但我觉得我们早就回不到所谓的常理了，还不如就继续走下去。我的生命没有你们任何一人，都将是不完整的，你也是吧？」
「⋯⋯当然。」
独步颓丧又不安的情绪像触及空气的酒精般挥发，自卑的色彩，退缩的理由，似乎都已不再是逃避的藉口——只要是你们，不管是怎样的自己都会被全然接纳吧，他怎麽会忘了这点。
「我⋯⋯不会再逃避了，一次就好，我想待在你身边，待在一二三身边。」
「一次就是一辈子哦。」
你笑得坦然，眼泪终于沿着脸颊落下。你用力地回握一二三的手，又牵起独步的手。
「请多指教。」
一二三倾身凑近你，调皮的舌尖捲走你的泪珠。
「咦、干嘛！？」
「嘻嘻，我手被你们牵着嘛，我可不想放开。」
「不是我在说，一二三真的很会耍流氓⋯⋯」
「我还没开始呢☆来日方长！请多指教喽！」
「对了，这个是给独步亲的。」
「什——啊！痛！为什麽头槌我！？」
「独步亲开窍的太慢了，我都要对你感到绝望了。」
「抱、抱歉——但被一二三开导什麽的，还真不习惯啊⋯⋯」
「明明是个笨蛋。」
「等等，为什麽连你都在嫌弃我？」
「看招——」
「啊啊，我们俩个没穿泳衣啊。」
「反正大家都已经湿透了！已经不用在意了！」
05
我们犯错，然后紧紧抓牢
呼吸、依靠、旋转、拥抱
静静悄悄，一点点变老的同时，我们什麽也没能改变——
——或许我们都不愿改变。
（完）
一些后续：
独步：啊——被家裡催婚了
一二三：好过分，独步原来不打算跟我们结婚吗
你：原来是这样的吗呜呜呜呜
独步：喂，不是啦，怎麽可能⋯⋯
独步：我是在想，要怎麽跟长辈解释这个状况⋯⋯
一二三：你们俩个结婚不就好了？
你：咦？可是⋯⋯
一二三：只有独步亲的姓氏是有意义的了，我早就不再是那个家的人，所以也不用跟长辈解释啦～
独步：一二三⋯⋯
你：我也⋯⋯不再是那个家的人了，所以⋯⋯姓观音坂也没问题⋯⋯///////
独步：你们俩个⋯⋯///////
一二三：唔哇，怎麽突然很火大
一二三：反正婚姻只是一张社会规范下的证明，我们本来就是制度外的人，你们不要丢下我就没事啦
一二三：那今晚做好补偿我的准备吧：）
（其實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样⋯⋯如果大家能喜欢就好了哈哈哈）
（整体来看是彼此嫉妒但又不能没有彼此的一二独跨过心理障碍来找你的感觉）
（三人好难——我是不是不要再搞自己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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